叙利亚南部德拉省的部落武装力量已公开宣布进行全面军事动员。据《迈亚丁电视台》(Al-Mayadeen TV)报道,这一决定标志着该地区紧张局势的显著升级。
此次动员行动前,已有大量来自贝都因部落的武装人员进入苏韦达省西部地区,并与当地德鲁兹民兵组织爆发了激烈武装冲突。
德拉派系的核心力量主要由逊尼派阿拉伯部落构成,他们在叙利亚内战期间曾是反政府武装阵营的重要成员,至今仍保有一定的武装力量、实际控制区域以及在地方上的影响力。
这次德拉部落的军事动员由部落大会发起。其公开宣称的出兵理由是“保护部落同胞,并回击德鲁兹民兵的侵略行径”。
然而,在具体的军事部署层面,德拉武装自行设立了独立的指挥体系、划定了专属作战区域并建立了后勤补给线。所有这些行动完全绕过了海拉特·朱拉尼主导的所谓“临时政府”的架构,甚至明确拒绝接受该“政府”的任何指挥调度。
展开剩余77%这种未经“中央”授权便擅自行动、仅听从部落长老指令的行为模式,清晰地表明德拉派在实质上已是一个拥有高度自主权的独立军事政治实体。
德拉派选择在此时出兵,其根本动因源于南部地区长期积累的教派对立和部落仇杀,而非响应朱拉尼政权提出的所谓“国家安全任务”。
审视德拉部落公开发布的声明,其明确的军事行动目标直指苏韦达省的德鲁兹地方武装,而非协助朱拉尼势力实现其宣称的“统一叙利亚”的目标。
更具深意的是,德拉派已公开表态,拒绝接受朱拉尼所设定的政治路线。他们明确表达了在未来叙利亚政治重建进程中,不愿被纳入由HTS残余势力主导的中央权力体系的意愿。
德拉部落的根本诉求在于维持其既有的势力范围及独立的武装力量,而非接受来自大马士革的——即便是由朱拉尼代表的——新统治中心。
由此视角分析,朱拉尼与德拉派之间的关系远非上下级隶属,而更符合“敌人的敌人即为临时伙伴”的地缘政治逻辑。当前双方在战场上针对德鲁兹武装的短暂交集,掩盖不了彼此在政治上的深刻不信任与完全缺乏实质性合作的意愿。
在此局面下,朱拉尼不仅难以借助德拉派的军事行动扩大自身战果,反而需要高度警惕南部部落势力借机坐大,走向彻底的独立。
类似德拉派这种对朱拉尼政权保持“非敌非友”模糊立场的势力,在叙利亚并非孤例。
叙利亚东北部,由库尔德人主导的“叙利亚民主军”早已明确拒绝承认朱拉尼的统治权威。他们在哈塞克、代尔祖尔、拉卡等地区建立了高度自治的类主权架构,拥有独立的军队、司法体系、外交政策,甚至发行了区域性货币。
在西北部,得到土耳其直接支持的“叙利亚国民军”牢固控制着阿夫林和巴卜等区域。该组织同样具备完备的军事力量和行政管理体系,并且与HTS发生过多次武装冲突。
而在苏韦达省,德鲁兹地方武装力量则通过其自身的军事委员会行使权力,强烈抵制朱拉尼派遣军队或行政官员接管该地区的任何企图。
尽管在地理版图上这些区域仍归属于叙利亚,但现实政治格局早已四分五裂,形成了多个互不统属、高度自治的权力中心。
如今的大马士革,表面上看处于朱拉尼势力的控制之下,实则其政权已被来自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割据势力层层围困,深陷孤岛困境。
另一个值得高度关注的事态是,自近期战事升级以来,朱拉尼本人的行踪已变得扑朔迷离,甚至有消息称其已携带家眷逃离。
无论其逃离传闻是否属实,单是其长时间隐匿不露面的状态,就足以成为局势进一步恶化的催化剂。
倘若局势持续失控,叙利亚将面临一系列灾难性后果:
首先,地方割据状态将获得事实上的“合法性”。各派系势力很可能顺势宣布独立建国或高度自治,毕竟朱拉尼政权的瘫痪使其失去了效忠对象——总不可能向一个“空气政府”宣誓效忠。
其次,战火极可能重新在全国范围内蔓延,演变为教派冲突、部落战争、城市巷战等多条战线同时爆发的全面混战。朱拉尼掌握的有限武装力量将深陷顾此失彼的军事困境,根本无力实施有效的全面平叛。
再者,区域及全球大国将乘虚而入,加剧干预。以色列已多次发动越境空袭,土耳其、美国、伊朗、俄罗斯等国均在叙利亚保有军事存在,它们极可能通过各自扶持的代理人,加速对叙利亚残存国土的瓜分进程。
综合当前态势研判,叙利亚国家结构彻底“黎巴嫩化”(Lebanonization)的风险急剧升高——即国家名存实亡,陷入长期的地方军阀割据状态。朱拉尼的角色可能萎缩为一个仅具象征意义的“总统”,实际权力被地方豪强彻底架空。
更为严峻的是,一旦朱拉尼势力在战场上遭遇一次决定性的溃败,他恐怕连这个徒有其表的“象征性总统”头衔也将难以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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